委内瑞拉已成为数字美元和美元稳定币的试验场 | CoinDesk 专栏
J.P. Koning
美元化已经今非昔比了。
当一些国家的法币（里拉、比索、克瓦查等）被外币（通常是美元）取代时，我们就可以说这些国家已经美元化了。美元纸钞曾经是美元化的主要媒介。
然而，委内瑞拉最近正在经历新型美元化。除了使用纸质美元外，委内瑞拉人已经找到了新的数字美元化方式。遗憾的是，数字美元的提供商（位于美国的 Zelle 和提供数字美元的银行）似乎对这种情况不是很满意。
大多数经历美元化的国家都是因为本国法币出现恶性通货。绝望之下，当地人只能使用纸质美元来储值、定价和付款。
纸质美元不会立即在这些国家流通。从美国来的人们在手提箱中塞满了纸质美元。还有人用卡车将纸质美元“走私”入境。这都是为了逃避外汇管制，因为地方当局通常会以此作为抑制恶性通货膨胀的最后手段。然而，这些封锁措施并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无论如何，美元都在渗透进这些国家。
最终，等到足够多的纸质美元进入这些经济体，本国法币就被取代了。这就是美元化！它于 2000 年发生在厄瓜多尔，2008 年发生在津巴布韦。在 20 世纪 90 年代，阿根廷也差点经历美元化。现在轮到了委内瑞拉。委内瑞拉的法币博利瓦以每年大约 2000% 至 3000% 的速度贬值，目前正在逐渐被美元取代。
然而，委内瑞拉正在经历的美元化与前几次不同。我们祖父辈所经历的美元化（发生在 20 世纪 90 年代和 21 世纪初）主要是以纸质美元为媒介。过去的几十年来，委内瑞拉人在技术使用上更加娴熟了。现金不再像以前那样有用。委内瑞拉人想要的不是美元现钞，而是数字美元。
VeneZelle 的兴起
对于委内瑞拉等国家来说，数字美元化的最大障碍是，美联储（U.S. Federal Reserve）尚未发行数字美元。
因此，委内瑞拉人已经找到了一种创新的数字美元化方法。他们使用 Zelle （由位于美国亚利桑那州的 Early Warning Services 运营的支付网络）进行贸易。Early Warning 由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BB&T、CapitalOne、摩根大通、PNC 银行和富国银行（Wells Fargo）共同创立。
Zelle 自 2016 年开始运营。任何拥有美国银行账户的用户都可以立即通过 Zelle 免费将资金转移到另一个美国银行账户上。Zelle 的竞争对手有 Square Cash 和 Venmo 等人对人支付应用。2019 年，Zelle 处理了 1870 亿美元的付款，相比 2018 年的 1190 亿美元增长了 57% 。
虽然 Zelle 的目标用户是美国人，但是委内瑞拉人已经在使用该支付网络进行美元付款了。在委内瑞拉，很多大型连锁超市（包括 Excelsior Gama、Automercados Plaza’s、Unicasa 和 Central Madeirense 在内）都接受顾客使用 Zelle 付款。咖啡馆、餐厅和出租车也是如此。
图 | “Zeya acepto”，即接受 Zelle 付款（来源：Twitter）
在委内瑞拉，访问美国银行账户是很普遍的现象。许多委内瑞拉学生拥有与 Zelle 关联的美国银行账户，他们回国之后也会继续使用该账户。美国的一个大型外籍人士社区为其在委内瑞拉的家人和朋友提供了 Zelle 的访问权限。
宏观经济分析公司 Ecoanalítica 最近追踪了来自 10 个委内瑞拉城市的 1.5 万笔交易。这些城市包括加拉加斯、圣克里斯托巴尔和奥达斯港。其中，56% 的交易以美元结算。据 Ecoanalitica 的经济学家 Asdrúbal Oliveros 所言，12% 的交易由 Zelle 处理。这些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统计数据。Zelle 付款免手续费无疑为其吸引了大量用户。
但是，这些交易活动大多违反了 Zelle 的服务条款。Zelle 明确指出，其网络“仅供个人使用，不可用于商业用途”。这就意味着，你去餐厅吃饭时可以使用 Zelle 与朋友 AA 付款，或是转账 200 美元给你的女儿购买大学教材。但是，杂货店和出租车公司不得接受 Zelle 付款。
一直以来，委内瑞拉人在 Zelle 的使用上都违背了 Zelle 所声明的目的。这一矛盾在上周激化了。美国的富国银行向许多委内瑞拉账户持有人发出通知，终止其账户与 Zelle 的连接。委内瑞拉人立即在推特上表示不满：
不久之后，这就成了一则全国新闻。据一些媒体报导，富国银行之所以停止服务，是因为这些用户在 Zelle 的使用上与其预期用途“不一致”。Oliveros 等委内瑞拉人担心其他银行业会效仿富国银行的做法。如果是这样，VeneZelle 将迎来终结。
其它数字美元方案
目前，依然有许多人在使用 Zelle。但是，如果访问权限被彻底切断，是否还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来实现数字美元化？
一种方式是让当地银行建立自己的数字美元支付系统。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发生了。据路透社报导，百货店等持有大量现金的企业已经开始将美元交由委内瑞拉的银行保管。这些银行可以帮助其客户将美元转账给其他客户。由于现金在存储和处理上成本很高，这一新型美元系统的运营成本也很高昂。银行每月会收取 1-2% 的服务费。转账费为转账金额的 1%。
如果委内瑞拉的银行可以将这些纸质美元存入美国的银行，整个系统就会变得更加高效。巴拿马的支付系统（同样经历了美元化）就采取了这一举措。然而，由于美国对委内瑞拉实施了经济制裁，委内瑞拉的银行无法在美国的银行开户。
一些评论员希望美联储创建一种数字形式的美元，既可以是 Fedcoin（纸质美元的数字版），也可以是 FedAccount（任何人都可以在美联储开设的账户）。这两种方案都可以帮助人们摆脱恶性通货膨胀，实现数字美元化。但是，这两种方案似乎都是不可能的，因为美联储担心发行数字美元会损害其银行体系。
这就意味着，在委内瑞拉这样的地方，很可能需要私营企业充当美元数字化的媒介。
未来，那些饱受恶性通货膨胀折磨的国家可能会使用 USDT、 PAX 或 USDC 等锚定美元的稳定币。过去几个月来，稳定币的发行量有了很大的增长。不同于 Zelle ，这些由私营企业发行的区块链版本的美元在使用上没有很多限制。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数字货币钱包来接收或发送这些稳定币。而且，稳定币不像比特币那样出现剧烈的价格波动，这也是比特币无法在委内瑞拉推广的原因。（比特币依然有用武之地。举例来说，位于哥伦比亚的创业公司 Valiu 计划提供由比特币背书的合成美元储蓄账户。
或者，像是 VeneZelle 这样的临时方案可能依然是数字美元化的首选。这类方案在合规线的边缘，具有创造性，似乎已经引起了不少委内瑞拉人的注意。
CoinDesk 的专栏作家 J·P·科宁（J.P. Koning）在加拿大的一家经纪公司担任股票研究员一职，同时也是加拿大一家大型银行的金融撰稿人，并运营知名博客 Moneyne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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